于腐败中诞生的希望之花

【食物语乙女向】空桑少主的日常(8)

*大概是ooc了

*偏感情向,慎入

*我又再一次肝起了少主与管家的感情戏(秃了)


      “袅袅兮秋风,洞庭波兮木叶下……”

     今天是锅包肉离开空桑的第十天,他怎么还不回来啊?我趴在桌子上,出神地看着窗外那在风中颤动的白桦树枝。

      “一声梧叶一声秋,一点芭蕉一点愁,三更归梦三更后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君问归期未有期,巴山夜雨涨秋池……”

     诗礼银杏一句又一句地念着伤春悲秋的诗篇,我心中突然就有了些伤感。我从桌上直起身子,抬头看着太师椅上捧着一本诗书的诗礼银杏,略带不满地抗议道:“诗老师,现在是冬天啊,您可不可以念几句应景的诗啊?”

     诗礼银杏从书中抬起头,脸上的表情很有老夫子那种威严的感觉——当然我并不会怕就是了。“应景?学诗便是学诗,何必得应景?”

     “那您也不该说这些很伤感的诗啊!要不咱今天就别学了……”

     诗礼银杏很严肃地看着我,缓缓把诗书放下,说道:“不学诗,无以言;不学礼,无以立。少主说好随为师学习诗作,怎可如此半途而废?”

     我赶紧大声辩解,直呼冤枉:“没有没有!诗老师您瞧我是这种人吗?我还没随着您通读四书五经学遍六艺经传,怎么可能半途而废?必不会啊!”

     诗礼银杏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。“如此便好,”他淡淡地说着,“……也罢,你今日也没有学习诗文的意思了,便回去歇着吧。”

     听到这句话,我如蒙大赦地卷了案上的书籍,正欲出门却被他叫住了。“少主,”他说,“锅包肉今天回来。”

     我十分惊讶:“是吗?哎呀,他都没说啊!过几天不就是……”说到这个,我就想起了那件特别重要的事情。

     完了,这下真完了,我还没给锅包肉买礼物啊!

     这几天忙着还从九重天借的钱,忙得我走路都打颤。如果不是锅包肉不在,我还真没发现空桑已经欠了一屁股的债,天天都在破产的边缘来回试探。被账单压得快喘不过气的我,朝电话那头的老爹发出疑问的声音:“真的不是因为你和老妈天天旅游,所以空桑没钱了吗?”

     然后老爹就掐了我的电话,顺便把我拉进了黑名单。

     走在回房的路上,我还在想着送什么礼物显得我很有诚意。之前锅包肉过生日我一直都是送烧刀子酒,哪知这个魔鬼他收了礼物后张口就说了一句:“这酒里面该不会下了毒吧?”

     我当时就很吃惊,对着他大喊:“怎么可能?最多也只是给你下泻药!”

     然后我就被扔进了瀑布洗去尘世烦恼。

     所以为了讨好魔鬼管家,今年是万万不可以再送烧刀子酒。可是送什么好呢?除了喜欢喝酒,锅包肉看上去倒是无欲无求……所以很难办啊!

     正当我一边想一边走过广场时,鹄羹急匆匆地朝我这边跑来:“少主!您快去庄园门口吧,出事了!”

     我停下脚步愣了愣。“怎么这么慌张?出了什么事……”

     “锅包肉在回程途中,被食魇攻击了……”

     我耳边顿时就轰的一声开始嗡嗡作响,像是有一群蚊子在边上飞来飞去似的。没等鹄羹把话讲完,我立刻就向着庄园门口冲去。

     庄园门口,一个金色的身影被一群食魂围着检查。锅包肉扶着墙站着,似乎连“站”这么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都让他感到吃力。我放缓脚步,慢慢走近他。等看到锅包肉此时的样子时,我心一下子如坠海底,凉了一片。

     明明那么爱整洁的锅包肉,此刻身上满是伤痕与血污,头发也凌乱着,完全不是他平日里的样子。

     锅包肉似乎是听到了声音,回过头来看我。“……少主?”

     我喉咙有些发干,张嘴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。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,说:“你……受伤了?”

     “啊,”他若无其事地换了个姿势,倚着墙说,“比起受伤,还是这副不整洁的样子更让人难受啊。”

     “我告非!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个?!”我终于忍不住了,朝他大声喊道,“你的洁癖可不可以用在合适的时候?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郭保友?!”

      锅包肉没有说话,而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。然后他眨了眨眼睛,轻声说道:“抱歉,少主,让您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  我别过头去,压根就不想看他这样子。什么狗屁整洁,能比他人更重要吗?

      饺子上来打圆场,和事佬一样地说:“好了好了,你们年轻人的事,以后再说。好在这次锅包肉是安全回来了,要我说少主你也不要太——锅包肉!你怎么倒了?快来人把他扶到床上去!”

 

      锅包肉的房间里挤着大大小小的食魂,都紧张地看着饺子在给锅包肉仔细检查伤口。我缩在房间的角落里,不是很想站到锅包肉跟前去。

      “啊呀,脉象沉而细软,气血两虚,看来是有些失血过多了,”饺子说着,然后在他的药箱里面翻来翻去地找东西,“无碍,吃几剂药,多休息休息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“真的没问题吗?”我伸长了脖子看着床上闭着眼的锅包肉,“他流了好多血来着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我说少主,你这是信不过我的医术啊,”饺子从药箱中抬起头看我,“唔,现在的年轻人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我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,赶紧缩回了角落。啊,没事就好。

      “诶,那个是什么呀。”春卷抱着花,倒是很眼尖地发现了东西。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是一张染了些血迹的白色信笺。

      “啊,那个啊,”青团摸着脑袋说,“刚才饺子爷爷给锅包肉哥哥检查伤口时,这个东西从锅包肉哥哥胸前的的衣服里面掉了出来。看起来那个东西对锅包肉哥哥很重要呢!我怕锅包肉哥哥醒来以后找不到,就捡起来放到窗台上了。”

      虽然不知道那封信是写给谁的,亦或是谁写给锅包肉的,但我还是大力称赞道:“青团,做得好!晚上给你加一个鸡腿!”

      鹄羹走到窗台边上把信笺拿起,疑惑道:“这是谁的信啊?”

      佛跳墙皱着眉想了一会,提议道:“不妨念出来听听。”

      鹄羹点点头,然后把信展开,念到:

“锅包肉:

        你给我的信我已经收到了。如果有机会,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所说的冰城道台府,也想听一听你那些记忆中的故事。如你所说,我的窗外确实有落雪,只不过白桦树上并没有夜莺在歌唱。不知你那边是什么景色,发生了什么事?等你回来了,一定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,不可以瞒着我啊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带着我送的烧刀子酒去东北,是东北的烧刀子不正宗,还是不好喝?我说魔鬼管家,你之前不还怀疑我在里面下毒吗?现在怎么又主动喝起来了?嗨,你这个口是心非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唔,你喝醉了以后还挺可爱的,起码能跟我讲讲实话。等你酒醒了,可不要忘了你说过什么啊,不然我就直接把你送去守菜园子,还开除你的管家职位——你别不信,我说到做到!你一反悔我马上就把龙井虾仁扶正!

        最近又从东坡肉那里得了几坛好酒,是他宝贝得不得了的罗浮春。你人在东北,现在的庄园里没有我可以送酒的人——你什么时候回来?我正好可以把它们送给你,虽然不是你最喜欢的烧刀子酒……”

     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。众食魂不约而同地、沉默地看向我。鹄羹念完信以后,也是叹了一口气,然后看向我。

     我呆呆地立在原地,脑海里不断想着刚才鹄羹所念出来的话。只那么一瞬,我的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。

     那是我写给锅包肉的回信。

 

     大概晚间的时候,锅包肉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 当时我正坐在他床边抱着一本书背诗。我抬头一瞥就看见锅包肉睁着眼睛,直勾勾地看着我。我把书合上,带着歉意地看向他:“对不起,是我背书声音太大了,吵到你了?”

     锅包肉摇了摇头,声音沙哑低沉,像是很久没喝水一样。“少主,”他说,“很抱歉让您担心了,我……”

     我摆摆手,说:“好了,你别说了,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。你休息一下,这几天就别干了。”

      “少主?!”锅包肉的声音中有一点点惊慌,他似乎还要挣扎着坐起来。但估计是扯到了伤口,他倒吸一口冷气,又一下子倒了回去。我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。“你这是干什么,一个伤员怎么没有一个伤员的样子?”

     “少主!您……我……”

     我疑惑地看着他,然后恍然大悟。锅包肉怕不是以为我真的开除了他的管家之位?

     “你不在这些时候,我也试着管理了一下空桑。虽然不及你,但我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,”我告诉他,“你可以休息了,管家大人。”

     锅包肉怔愣了片刻,然后要开口说些什么,但饺子已经端着汤药进来了。

     “啊呀,年轻人,”饺子笑眯眯地凑过来,“终于醒了啊,不然少主就要守你一晚上了。”

     我被那熟悉的草药味熏得快晕过去,连忙往边上挪了点位子。“我说饺子,你就没有不苦的药吗?我闻着这味道都想吐……”

     饺子把药碗递给锅包肉,回答道:“又不是给你喝的,是给你家管家喝的——你瞧,他这不全喝了?”

     锅包肉神色平静地举着碗,然后仰头将药一饮而尽,就像在喝酒似的。我啧着嘴,崇拜地看着他说:“这么面不改色的嘛?锅包肉,我敬你是条汉子!”

      “啊呀,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退役外交官啊。”

     饺子把药碗收了,然后轻飘飘地走出房门。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我和锅包肉。

     锅包肉揉了揉眉心,眼中闪着一种复杂的情绪。“伊蓁蓁,”他低声问我,语气中带着一点不安与难过,“你……也觉得我像外交官吗……”

     面对他这听起来莫名其妙的问话,我的大脑当机了一会,过了几秒钟之后才缓慢重启。我蓦然心惊,难道锅包肉其实不喜欢别人将他看作一个外交官吗?可他不是……我忽然记起,锅包肉是那个特殊年代的外交官。

     这也难怪了。

     我抿了抿嘴,没有办法回答这个有一点沉重的问题,于是便转移话题:“你怎么不用敬称了?”

     “……看来我的礼仪还没能做到完全的滴水不漏啊。抱歉,少主,以后我会更加注意自己的身份。”

     我沉默地看着锅包肉。半晌,我长出一口气,轻声说:“对不起,我不是一个好少主。”

     锅包肉吃惊地看着我:“少主,请不要说这样的话。”

     “我知道我几斤几两。我年少不懂事,还贪玩,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大家,保护空桑。如果不是你,恐怕空桑早就会毁在我手上了……”

     “少主,”他立刻打断我的话,“守护您和空桑,本身就是我的职责所在。”

     “谁家管家能做到你这种朝朝暮暮只为工作的程度?别骗我了,”我面带微笑地看着他,“我总是在给你制造麻烦。你也总说’您真的很擅长给人添麻烦,能让我先把工作做完吗’这样的话,我一定让你很失望。”

     “少主,我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 “我现在想想,你说的很对。虽然你对我很苛刻,但我其实很感谢你,”我身体微微前倾去直视锅包肉金色的双眼,然后一字一句地说,“锅包肉,我并没有怕你。”

      锅包肉注视着我,竟是愣住了许久。

      我站起身来,然后张开双手,俯身将他拥入怀中。

      “谢谢你啊,锅包肉,”我在他耳边轻声说,“所以,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。”

 

      锅包肉在床上休养了几天。

      饺子到我书房里来,用老人埋怨年轻人的语气和我打锅包肉的小报告:“啊呀呀,锅包肉这个年轻人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——才在床上躺一天,就偷偷摸摸下地,还到书房里去批改公文!哪个病人有他这个样子的?我刚刚去查房,他又不在!听春卷说,他又去靶场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我伏在窗台边,出神地看着不远处的靶场。冬日暖阳下那个金色的身影,依旧是那么灿烂夺目。他挽着那把红色的白羽弓,然后搭箭,松手——正中红心。

      “您要理解一个工作狂没有办法释放精力那种抓耳挠腮的不适感啊,”我回头冲饺子笑,“您多担待担待——锅包肉劳您费心了。”

      饺子唉声叹气地走了。我继续伏在窗台上看着锅包肉以一种优美的姿态射箭,忽然就觉得若是锅包肉可以参加几百年前的木兰秋狝,英姿飒爽绝对不会逊色于善骑射的满洲八旗子弟。

      “少主?”

      我回过神来:“诶,青团,你有什么事吗?”

      青团扒着窗台,小声地问我:“少主,锅包肉哥哥受伤了。那……他明天的生日会还过吗?”

      我这才想起,明天是除夕,也是锅包肉的生日。

      “过,怎么不过,”我斩钉截铁地说,“我就是被九重天的人追着讨债都要给他过生日。”

       好听话谁都会说,可是我到底要送锅包肉什么称心如意的礼物呢?我脑子里面乱乱的,没有一点思绪。青团踮脚太久,脚麻了,直接滑倒在地上。倒下以前他乱挥的手打落了我装信的木匣子。

       我赶紧把青团扶起来,然后去抢救我那可怜的木匣。木匣子落在地上裂开了,信笺露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我叹口气,将信笺捡起。就那么随意的一瞥,我就看见了信开头的一排字:“您有去过冰城道台府吗?我曾在那里度过许许多多的岁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冰城道台府?我猛地想起了锅包肉问我“你也觉得我像外交官”时那复杂的神色与难过的语气。

       霎时间,我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地划过了一个念头。

       我想我知道我要送锅包肉什么礼物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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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结倒计时:1

下一章完结!但是可能不会很快出来,因为有一点长

完结篇很长的不知道有没有人耐心看(惆怅)

是少主告白好还是管家告白好呢?(深思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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